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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章

      明天有班主任的课,必须早起,可是我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耳朵里总是回想
    着语文老师那番深情的朗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他读的荒腔走板还自觉沈醉,我却被这半首词一遍遍击打着胸口,很快泪流
    满面了。

      这是她离开我的第十年了,不知不觉间,那个女人好像就不曾存在于我的世
    界里一样。

      于我,她是孤坟一座;于她,我也好,外公外婆也好,也都无处话凄凉。

      就连上个月外公死去的那一天,都在喊着她的名字。

      千里孤坟,千里孤坟。我来回吟唱着这句,不知不觉间眼皮打架,再也支撑
    不住沈入了黑暗世界。

      我走在乡间的那条天坑般的路上,就像爬山一样,艰难的往坡上走,河水在
    坡下,泛着银色清冷的月光。

      这条路我感觉自己走了有几千次,但是我始终记不起来,我到底是要去往哪
    里?

      四周一片漆黑,前面是一户人家的院落,破败而荒凉,一阵夜枭的叫声让人
    毛骨悚然。

      我几乎是凭借感觉朝前走,前面肯定是一座小石桥,石桥旁边有一口枯井,
    据说井里面死过人。

      我继续往前走,一只冰凉的小手拖着我朝前走。

      「去你外婆家你还不愿意啊?你这只臭小鱼儿。」前面那只手的主人转过头
    来看着我笑道。

      我看着眼前这张宜喜宜嗔的脸,一时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还看我干什麽,妈妈都老了。」她用手摸着我的脸庞,「我的小鱼儿都要
    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你外公这几年把酒戒了,身体反而好了不少;倒是你外婆,总是去医院,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始终无法看清楚面前自称是妈妈的女人,妈妈这个称呼让我毛骨悚然,这
    是一个不存在于我的世界的称呼。

      这里是哪里?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外婆家后面,经过了那片小树林,前面那座巨大
    的荒坟依然矗立着,无比冷漠的轮廓。

      她领着我走到荒坟前面就停下了脚步,开心的说道,「终于到你外婆家了。」

      她指着那座荒坟,「进去吧。」

      我进这里干什麽?外婆家不是在荒坟旁边吗?这是什麽情况?就算在梦里,
    我也被她这一番操作吓得魂不附体。

      「我不进去!」我直接吼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她一把推了进去,前面是一
    座巨大的棺材,我此刻完全没有怕的想法,即使我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还不
    赶紧跑啊。」但是我仍然硬着头皮走到了棺材前,棺材是打开着的,里面躺着一
    个女人,居然就是她。

      「妈妈老了,不能陪你了,小鱼儿你保重奥。」她躺在棺材里,仿佛死人一
    般,但是嘴角却不停地开合着,说出了这样一些话。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马上扭头就跑,不知道前面绊倒了什麽东西,猛地摔
    倒在地上。

      「小鱼儿,自己爬起来奥,嘻嘻,妈妈今天生气了,哼哼。」她嬉笑着蹲在
    地上歪头看着我,一双晶亮如流星的大眼睛此刻弯成了两弯月牙泉,伸展着双臂
    舒了一个懒腰,看着我笨拙的慢慢爬起来,然后「哎」的歎了一口气,一副被我
    打败的样子伸出了自己如同白玉般的右手,哪知道我很倔强,吭哧吭哧的想要自
    己爬起来,然后又是四仰八叉的仰天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她则没心没
    肺的开始大笑,「小傻瓜,让你不听妈妈的话。」

      「对,小鱼儿,跳下来啊,」我抱着家里院落里面的那颗香椿树,久久不敢
    撒手,夏日香椿树上的杂乱叶子不时拂过我的脸,几只小虫子在我眼前飞舞,空
    气中充满了桂花香气。一只夏蝉居然就在我的头顶鸣叫,丝毫不顾及我的慌乱叫
    声。

      下面的土地好遥远啊,她在下面张开手臂,脸庞温暖而遥远。就像在祈求救
    赎一般,眼神热忱而绝望。

      绝望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我被她的眼神刺痛了,闭着眼朝下一跳,天旋地转的黑暗。

      我不知爲什麽自己居然背上了小书包,蹦蹦跳跳的跟着其他小朋友去上学了,
    但是其他小朋友仿佛刻意躲着我一般,有的小朋友直接说道,「你穿的这麽破,
    不要跟我们玩。」

      「你看看他,书包居然是破的哎?」他们果然围过来开始嘲笑我,我终于扭
    曲着脸哭了起来,一个女老师皱着眉头看着我,「这小孩,连哭都这麽丑。」

      我背着小书包从学校回家了,我知道别的小朋友都在上课,可是我却不想上
    课,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走的脚都疼了,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却听到家里有
    人在大声吵架,「你天天去练什麽台步,当什麽模特,你天天做什麽梦呢,连个
    家都收拾不好?」

      「我今天刚回来,你爲什麽怨我?」

      「对,你今天刚回来,儿子今天上幼儿园你知道不?他连个书包都没有,你
    让他去学校丢脸?」

      「我买了一个。」她把一个崭新的书包拿出来,我走进屋里,她呆了一会儿,
    抱着我的脸就哭了起来。

      「小鱼儿是妈妈的错,让你今天在同学面前丢脸了,你打妈妈好不好?」

      「不打,妈妈这麽漂亮,小鱼不打。」我奶声奶气的说道,看着眼前这个美
    丽的像是电视中的人把我一把抱起来,搂在她高耸的胸脯上。

      我几乎无法呼吸,然后我眼前就慢慢黑暗下去,完全没有一丝光的黑暗。

      我知道这明明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居然有月亮慢慢升了起来。我朝
    着月亮照的地方跑,一个巨大的月亮横亘在幽蓝的夜色中间,大的好像是童话。

      我看到一个女人高挑丰腴的身体从月亮中缓缓走了出来,带着一片人形的阴
    影印在月亮表面,她走的步伐是我最厌恶的猫步,可是这一刻我看着她仿佛自千
    里之外,步步生莲般的朝我越走越近,看似近在眼前,却仍然触不可及。

      我们就像在不同的次元相遇的两人一般不停地向彼此靠拢,却一直不可能相
    遇。

      你爲什麽这时候到我梦里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问我。

      我张口结舌,无法回答这仿佛来自空灵的声音。

      「我美吗?」她在月光下舒展着自己无比诱人的裸体,她似乎在哭泣般的抖
    动着修长的裸体,她似是微笑般的喉咙发着「咯咯」的声音。好像是世界上最后
    的一个精灵或者妖物般,等待着在月光下破茧离开。

      她赤身裸体的站在光暗之间,像这个世界的另一种光源,甚至比太阳更加璀
    璨。她任由夜风刮过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低吟着无人能懂的呓语,像是在编织
    另一个美丽的谜团,我不能自己的站在黑暗里,好像是她的一部分,与她一般黑
    暗,与她一般孤独。她顿了顿转过头,看到了一脸困惑的我,她的脸上是月光下
    无比晶莹剔透的一滴眼泪,好像是一滴水银从她完美的鹅蛋长脸上慢慢滑落,最
    终滑落在我的脸上。

      我醒了,而且我泪流满面。

      我知道这是我想她了,在我们分别十年之后,突然毫无预兆的想起来她。尽
    管我是以一个无比荒谬的超现实一般的梦境与她重逢,梦里她从未离开我,梦里
    她一直陪伴着我直到她死去。然后我又在她最年轻的时候醒来了。

      可惜的是醒来的我并不是6岁,我16岁,高二学渣,有一个完全当我是空气
    的养母,有一个完全当我是耻辱的父亲,亲生的,还有一个完全当我是下人的便
    宜妹妹。

      我就像一根野草,无比倔强而孤独的活着。假装像别的学生一样,无知而单
    纯,热情而多动。

      今天是星期一,要去上课,我昏昏沈沈的从出租屋里面走出来,倔强的,孤
    独的,走在注定要迟到罚站的上学路上。

                    第01章

      「老哥哥,你们这里有没有姓于的人家最近有老人走了的?」一个穿着中山
    装,年龄50左右的老克勒向着坐在村口歇息的老人家打听消息。

      他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身上并没有什麽华贵的装饰,只有一个上了年头的
    银饰戒指,可是气度不凡,一副上位者的气派。任凭老头打量了他一会,也看不
    出他什麽来头。

      「这十里八乡姓于的倒是有不少,可是没有姓于家有老人走的啊。」

      眼见老克勒掩饰不住的失望,老人家叫住了老克勒,「老兄弟,你要找谁,
    有没有照片啊?这十里八乡的人老汉我都熟。」老克勒如今已经找遍了Xz的全部
    下辖乡镇,连最偏僻的燕子矶都挨个寻访了一次,愣是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半点
    消息,再一次无功而返让他无比失落,所以他完全没管老头的后一句话,径自走
    远了。

      他坐在村口的一块石头上,不停地反思自己找人的前后流程,从上个月终于
    得到那个她家里有老人去了的线索,然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地名,一番筛查下来,
    一共花费了将近一年功夫,期间种种辛苦暂且不提,花费无数也没放在心上,然
    而如今依然一无所获,任他曆经无数风雨,仍然一脸的心灰意冷。

      「这个女人难道就是石头蹦出来的不成?老子不信!」老克勒随手拽个草根
    放在嘴里嚼着,仍然不死心的拨通了属下的电话,「小吴,怎麽样了你们?有进
    展没有?」

      小吴那边却十分兴奋,「老板,我把她的照片黑白化,又用Ai处理年轻化,
    就差不多到她刚刚离开这里的年龄,用这张黑白老照片複印了几十份,我们跑遍
    了这附近的村落,终于有人认出了她。」

      老克勒听得连连点头,「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老头子我真不如你们这些
    实干派,你继续说。」

      「这一家不姓于,姓陈,一个月之前,陈姓老人家去世了,据说死前还念叨
    着他离家出走多年的女儿,死不瞑目啊。」老克勒听着青年人无比沈痛的诉说,
    眼睛直冒精光。

      「我马上赶过去。」他看着司机开着汽车过来,不由得大爲光火,「这种道
    路你开汽车什麽时候你能赶到那里,你是不是要颠簸死老头子?去给我买辆电动
    车,旧的就好。」老克勒给了司机一个脑瓜崩,一脸火气。

      「你说你都30多的人了,办事还这麽不让我省心,怪不得连个女朋友都找不
    到。」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司机则一脸幽怨的离开,好像一个受气的小媳
    妇。

      老克勒开着一脚踹一溜烟的跑了,他找到了年轻人给的地方,下了电驴,抖
    抖满身的油烟味,皱皱眉头说,「这电驴开着是真爽,好像回到了老头子我年轻
    时候了,就是这烟味还有这满身灰真恶心人。」

      一旁等候的小年轻赶紧上来给他用手擦衣服,却被老克勒轰开,「滚滚滚,
    这就不是一两下擦得干净的。」他去附近人家借了块布,三下五除二就擦了干净。

      跟着年轻人到了那家宅院面前,看着破败荒疏的篱笆院落直皱眉头,「这家
    里还有人嘛?」

      年轻人上来回答道,「老爷爷姓陈,一个月之前死了,还有一个老奶奶一个
    人独居。」

      老克勒一脸惨淡,「那他们怎麽生活的,难道就没有别的儿女了吗?」

      「她还有两个儿子,不过据说因爲早年间老爷子人太倔强,跟两个儿子闹过
    不痛快;所以两个儿子不管他们的。」

      老克勒听得一脸愤怒,「妈的这世界果然不公平,这些畜生都活的好好的。」

      他一腔愤怒无处发泄,眼看着那屋里这麽久没有动静,「她怎麽吃饭的,你
    也不知道去慰问一下?」他看着年轻人一脸无辜,「赶紧去给我到附近的超市,
    买一些米面粮油,再买一些易于存储的蔬菜肉类;另外,去给我订一份外卖,我
    要的那种好克化的那种,别买的老人家咬不动,让他们给我送过来。」看着年轻
    人落荒而逃,老克勒才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进了那家几乎没有生机的宅院。

      他仔细观察着这处宅院,连厨房都织满了蛛网,晾衣架上满是铁鏽,上面一
    件衣服都没有。空蕩蕩的院子里面还有两棵光秃秃的果树,除此之外,就空无一
    物了。

      敲了三遍门,一个蹒跚的老妇人才走了出来,她目光有些浑浊,「老弟你找
    谁?」

      「我是县里扶贫办的,就是过来了结一下情况。」

      老妇人把老克勒请了进去,「就没人来照顾你嘛?」环顾着屋里简陋的陈设,
    老克勒看着那台老式黑白电视机有些失神。

      「两个儿子早年间因爲一些字画的事情跟老头子吵架,以后就不来往了。」

      老克勒眼见,猛地瞥见了一副国画挂在正中央,

      「这画是?」他试探着问道。

      「老头子生前最后一次画得,他总说画得不好,可是那一次之后他身体就彻
    底垮了,没多久就去了。」

      老克勒一脸尊重,「想不到老人家还是一个画家,失敬了。」

      「以前兄弟俩老喜欢来这里逛游,软磨硬泡顺走了老头子不少字画,听说都
    卖给香港人了,后来都在市里买了房子,过上了好日子,瞧不上我们两穷人了,
    就再也没有来过。」

      老克勒听得一阵佐舌,

      「你们没有女儿什麽的了?」老克勒试探着问道。

      「我们就当她死了,太丢人,这片都知道,所以她走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那你有女儿的照片吗?」

      老太太看着老克勒一会儿,「老弟,没有揪着人伤疤不放的道理吧?」

      「老姐姐啊,这世间终究尘归尘土归土,哪有什麽放不下的,你就不想再见
    见你女儿?咱们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麽放不开的?」

      「哎,你这一说我心疼啊,我的囧囧,这麽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她怎麽样了,
    就有她一张年轻时候的照片啊。」老太太拿出一张全家福,递给老克勒看。

      那是一个还在花季的姑娘,她高挑瘦弱,脸上挂着青涩的微笑,让老克勒看
    的一脸恍惚。

      「于伊人,于伊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几乎是发自内心的呻吟了一声,
    那呻吟声带着无比的饑渴感在姑娘黑白的笑脸上面升腾,好似一个追蹤时光而来
    的咒语一般,终将追上她。

      一中校门口,三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人朝学校里眺望,好像在等什麽人一样,
    周围围满了各色吃瓜群衆。

      「怎麽还不出来?」一个社会人盯着校门口看着,「哥几个都等了两个小时
    了,他不会怕了吧?」

      「他怕了不更好,那就不要在一中作威作福了。」旁边的黄毛安慰道。

      「呀,是冯小波。」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妹女学生无比激动地吼了一嗓子。

      「他又要出尽风头了。」一个次次排名全校第一的学霸无比嫉妒的说道。

      「你们都看他,难道他能比我有看头嘛?」闻名三届的高三波霸姐晃了晃自
    己36E的巨乳,无比委屈的问道。

      不料衆人完全无视波涛汹涌,反而看着一个平胸的生物发呆。

      「看来霸气外露的男人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一个高中男老师夹在围观人
    群当中,歎息道。

      「出来了出来了。」校门口久久等候的三个非主流少年一阵大呼小叫一个身
    高不过168的高中生慢腾腾的走了出来,他的衣服一看就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最显眼的地方居然有个十分丑陋的补丁,好像要特意告诉别人他就是个穷鬼一样。

      「哎呦,波哥,这是怎麽混的,连衣服都买不起了?」社会人上前亲热的问
    候。

      「买衣服的钱不都给她买避孕套了吗。」高中生一脸羞涩的回答道。

      「呦,你还用避孕套?你不都是无套嘛?」黄毛撇着嘴。

      「虎哥家里人口多,我不用套子那虎哥多了个弟弟妹妹不是增加经济负担嘛?」

      社会人听了这话当即怒了,刚想出手,拳头就被高中生抓住了,「哎呦呵,
    这小拳拳皮糙肉厚的,打你胸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完了我怕了,我不去你家了,
    你妈有精力打你了。」高中生继续毒舌。

      「哎呦我曹。」社会人虎哥彻底抓狂了,黄毛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去
    他家了,跟他妈有精力打他有什麽关系?」

      虎哥听完这句话脸都绿了,周围围观群衆都乐得不行,「我这就到你家去无
    套去我。」虎哥暴走了,可是他转身说的这句话,其余三人谁知道他说给谁听得?

      「我妈肯定不乐意,你踏马长得太磕碜了。」最后呢一个许久不说话的瘦竹
    竿终于忍不住吐槽,眼看着架是打不成了,围观衆高中生歎息散去,很快走得干
    干净净。

      虎哥被他一句话打击的差点摔倒,「主要是我妈压根看不上你那根东西。」

      黄毛补刀。

      虎哥被两个傻逼小弟气的差点当场抽风,只能落荒而逃,黄毛和瘦竹竿还意
    犹未尽,「妈的打人就打人,说什麽黄色笑话。」瘦竹竿咂咂嘴,「还弄脑筋急
    转弯,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个吗?」

      「哎,冯小波,你占够便宜没有?什麽时候让我们三个当四中初中部的扛把
    子?」黄毛终于说出了他来的目的。

      「就你们三个的智商你确定你们三个能撑得住场面?」高中生一脸疑惑的看
    着两个学渣。

      「妈的虎哥智商拉低了我们三个的平均水平这一点不假,但是你不能否认我
    们俩还是很优秀的。」瘦竹竿挺了挺自己瘦高的身板。

      「真服了你俩,行了,你妈贵姓?」

      两个初中生立马激动万分,「我妈就在一中高一当语文老师啊,她姓杨,她
    叫杨瑰。」

      「我妈不是老师,她就在一家百货公司当经理,她姓吕。」

      高中生点点头,原来杨贵妃的儿子是个傻叉,真是太搞笑了,高中生忍不住
    对着天空笑了三声,「哈哈哈」。

      老克勒端坐在自己的老爷车里,看着扬长而去的高中生的背影啧啧歎息,
    「这小子还真有种离经叛道的味道,有我老头子当年的风采,没丢我们流氓的脸!」

      「我现在要是能有他潇洒就好了,还是老了啊。」

      「这就是于伊人的儿子?」他看着被他骂傻了的司机。

      司机此刻盯着一个从车旁走过的女老师随着步伐有规律摇晃的肥臀无比癡迷,
    她那被黑色制服套裙包裹的肥美臀部透过车窗晃蕩在自己的全部世界里面,立刻
    让他心都酥麻了。

      「啪」的一声,司机被老克勒的一巴掌打醒了,眼看着女老师跟别的女老师
    有说有笑的进了校门,他回过神来,「老板你问我什麽?」

      「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妈的老子几个司机没像你这麽色啊,我问你那个
    高中生。」

      司机连忙点头,跟个蒜垛子一样,「对对,他就是于伊人的儿子,听说现在
    是一个不学习的小混混。」

      「这个时代,普通人家的孩子通过学习逆袭的概率太低了。」老克勒若有所
    指的说道,「不过对于他就不一样了,我巴不得于伊人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二
    世祖。」

      刚想继续朝下说,想到一些什麽,马上住了嘴,神色黯然的闭上眼睛。

      眼前的孩子让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还有他的儿子。

      儿子——他想到儿子胸口一阵抽搐的疼,他想起来早年看过的汉武帝巫蛊之
    变的惨痛,不由得呻吟出声,「恩」,如同垂死的野兽。

      他的鼻子用力的抽着,忍住将自己胸口的呜咽声音发出来的沖动,闭上眼睛
    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他突然睁眼,重新变得果断。

      「等几天就回魔都,这里你盯着。」他吩咐着。

      司机满脸死灰的答应了一声,他又被老板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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